“秦小姐現在在大出血，提取骨髓會讓她的造血能力下降，很可能會死在手術臺上！”

　　帶著口罩的醫生看上去年紀并不大，眼底閃著些許厲芒，毫不膽怯的直視著面容冷硬陰沉的霍凌城：“林小姐的病還能撐得住，但是......”

　　霍凌城直接抬手把那個醫生推倒在手術室門口，語氣冷硬得毫無溫度：“誰要管她的死活？給我立刻進行手術！”

　　秦千惠淡漠的看著男人冷峻的側臉，似是自嘲似的彎了彎嘴角。

　　（我終于可以不愛你了。）

　　霍凌城似乎是感受到了秦千惠的目光，抬眼掃了掃病床上那個虛弱得像是個紙片人一樣的女孩朝他比了一個看不出含義的口型，眼底的嫌惡毫不掩飾。

　　護士們把秦千惠推進了手術室。

　　冰冷的刀鋒緩緩割開她的皮膚，尖細的針刺進她的脊柱，秦千惠微微笑了笑，緩緩合上毫無焦距的雙眼，感覺身上的體溫和生命一樣正在逐漸遠去。

　　手術室外的霍凌城無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胸腔，莫名覺得有些惶恐，那種復仇的喜悅感似乎并沒有他所想象的那么暢快。

　　反倒是那個女人清亮的眼一直在他腦海中閃爍。

　　那個該死的啞巴，那個被她父親當做工具利用而渾不自知的蠢女人！那個看見他和別的女人曖昧不清卻只會躲到一邊哭的軟腳蝦！

　　憑什么讓他記掛！

　　手術室的燈驟然熄滅，醫生面無表情的摘下口罩走了出來：“手術很成功，林小姐很快就可以康復。”

　　“那個女人呢？讓她馬上滾出來跟我回家！”

　　霍凌城緊蹙著眉，眼神莫名有些焦躁的看向一片漆黑的手術室。

　　“那個女人？您說秦小姐嗎？”

　　醫生眼底泛起一絲有些涼薄的譏諷：“3分鐘前已經搶救無效，宣布死亡了。”

　　霍凌城的瞳孔猛然一縮，狠狠推開醫生沖進了手術室。

　　*

　　四年后。

　　江城市中心屹立著的那棟抬頭都看不見頂的高樓已經成為瀚海集團的總部，鮮少有人還記得這里以前的主人是那個曾只手遮天的秦氏總裁秦振山。

　　霍凌城正低著頭有些怔愣的看著桌上的一份文件，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他微微揉了揉脹痛的眉心，抬手接起電話。

　　“霍哥，蘇澤康到江城了。”

　　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激動：“之前咱們想盡辦法想找他談合作，每次都是助理出來敷衍咱們，這次要不要去碰碰運氣會會他？”

　　霍凌城那雙淡漠的眸子劃過一絲精光：“消息可靠？”

　　“我辦事你不放心么？聽說現在正在舉行家宴呢，我先把地址發給你，處理完這邊的事我就跟過去。”

　　“好。”

　　霍凌城放下手機，拿起掛在衣帽架上的外套走出了辦公室。

　　包廂里隱約傳來幾許歡聲笑語，霍凌城微微思索了一陣，剛要推開門，卻聽到里面傳來一陣清亮悅耳的笑聲。

　　他微微蹙了蹙眉，按捺下心頭那種詭異的不適，拿起酒杯推門走了進去。

　　原本熱鬧的氣氛因為他的到來瞬間凝固，蘇澤康坐在首位上，有些詫異的看向霍凌城：“請問您是......”

　　“冒昧叨擾蘇董了，我是霍凌城，聽說蘇董和家眷也在這邊用餐，所以來問個好。”

　　霍凌城沖蘇澤康舉了舉杯，目光卻一直落在背對著房門端坐在座位上的黑裙女人身上。

　　那女人似乎是感受到了霍凌城的目光，微微側了側頭好奇的看了看霍凌城，只是一個側臉，卻讓霍凌城驚惶得差點握不住手中的酒杯。

　　這張他夜夜都夢見的臉......

　　“噢，是霍總。之前事務繁忙，一直沒空見霍總，既然來了就請入座吧。”

　　他臉上掛著公式化的禮貌微笑，大概也知道了對方的意圖，起身示意霍凌城坐到他身邊來：“給霍總介紹一下，這是我太太魏敏，左手邊那小子是小兒煦望，門口那位年輕漂亮的小姐是我的寶貝千金羽凝。”

　　“蘇先生的千金？”

　　霍凌城緊緊盯著那張和秦千惠長得像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臉：“她姓蘇？”

　　蘇澤康有些不悅的皺皺眉：“霍先生有什么問題嗎？”

　　“秦千惠，你回來了！”霍凌城伸手就想抓她。

　　穿黑裙的女孩卻輕輕笑了一聲：“先生，秦千惠是誰？和我長得很像？”

　　那聲音悅耳動聽，像是清風拂過銀鈴一樣清澈。

　　蘇羽凝歪著頭的看著他，眼底全是詫異和好奇，那雙熟悉的清亮眼眸里全然看不出愛意，就好像兩人真的是素昧平生。

　　“你會說話？”

　　霍凌城怔愣的看著蘇羽凝，卻被高腳酒杯破碎的聲音震得清醒過來。

　　蘇澤康緊緊擰著眉，臉色極為難看：“你什么意思？說我的女兒是你那個死去的啞巴前妻！”

　　氣氛僵住。

　　霍凌城皺起眉。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蘇羽凝微微一笑，眸光微轉，掩去了眼底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