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夕陽慢慢地墜下水平線,滿天紅霞,好似天女撒下一件紅衣裳,將整個臨安州包裹其中。
知州府后院一間精致的廂房內,徐玉靠在李夫人的腿間,一雙杏眸腫的跟核桃一般,哭的凄慘兮兮。
“娘,求求你給玉兒做主了,劉氓再不好,可也是玉兒的夫君啊,玉兒年紀輕輕守了活寡……”
“唉!”聽著徐玉的哭訴聲,李夫人拍了拍女兒的肩,一聲輕嘆,“玉兒呀,不是娘不幫你,實在是對方……”
李夫人欲言又止,但話中之意再明顯不過。
一個是有著“殺神”之稱的錦衣衛少指揮使,一個是刑部尚書府的千金小姐,他們惹不起啊!
“難道就任由他們這樣欺負我們嗎?娘,這里可是臨安州啊!”自己相公就這么沒了,徐玉不甘心,猛的從李夫人這翻起身,差點把李夫人掀倒,她斬釘截鐵道:“既然娘不想幫玉兒報仇,那玉兒自己去。”
“去做什么?”
然而,徐言威嚴雄厚的聲音從門口猛的傳來,聞言,屋中的兩人皆是一怔。
“老爺來了。”李夫人反應過來,連忙迎了上去,便用眼神示意徐玉退下。
哪知,徐言卻是甩開李夫人攙扶的手,指著徐玉厲聲呵斥道:“我告訴你,那個殺神楚御和尚書府的卿音,不是你能動得了的,你如果再這么胡鬧,老夫就命人將你送回黔城。”
原本他想著,楚御這尊殺神他惹不起,找個機會除掉卿音也能消消恨,可是依今天情況來看,這女子還不能動。
“爹……”
聞言,徐玉氣的一跺腳,跑了上去。
“玉兒……”
“看看,都被你慣成什么樣了!”看著一點都沒聽進去的女兒,徐言氣的朝著李夫人一通諾罵,又是自己的親身骨肉,不放心徐玉,對著一旁的兩個丫鬟道:“你們兩個,跟著小姐,不要讓她踏出府門半步,如若她跑了,小心你倆的狗命!”
“是,老爺。”
“老爺,你也不要太生氣,玉兒只是……”李夫人正要勸阻開口,門外下人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老爺,楚大人和卿小姐回來了!”
卿音一腳踏進府門,側面就飛來一團黑物,她下意識接住,卻聽楚御的聲音淡淡傳來。
“洗干凈,熨好。”
“這……”
聞言,卿音氣的素手捏緊手中的衣袍,在看到羽蹤和青舒投來意欲不明的目光時,真恨不得撕來了去,這人故意的,絕對故意的。
她剛要將這燙手山芋丟出去,楚御陰著臉,再次開口,“難道你想要明日全臨安州,乃至整個東凌國都知道卿家大小姐吐了本少使一身嗎?”
“你!”
卿音氣的咬牙切齒,手卻是緊緊抓住了衣袍,幸好,幸好沒有丟出去。
這個該死的男人,好,很好!
卿音狠狠瞪了過去,迎上楚御那雙風淡云輕的黑眸,空氣中瞬間擦出噼里啪啦的火花。
徐言趕過來是正好看到這樣一幕,楚御和卿音含情脈脈的對望著,卿音的手中還抱著楚御的衣袍。
他一聲輕咳,笑著走了上去,行禮道:“楚大人,卿小姐,你們回來了。”
“嗯!”
楚御淡淡的應了一聲,雙手抱拳,“徐大人,實不相瞞,本少使這次前來臨安州,是奉皇上之命查三個月前的臨安庫房盜竊案,還請徐大人將盜竊案的卷宗交于本少使。”
“這……”
聽到楚御如此說,徐言微微一怔,他果然猜的沒錯!
“怎么,徐大人有難處?”
迎上楚御那雙冷若冰霜的黑眸,徐言心頭一顫,連連搖頭,“沒……沒有,下官這就命人去拿!”
“那就好!”
丟下這么一句,楚御錦靴邁進,大踏步離去。
身后,卿音望著楚御離去的背影,柳眉微微蹙起,原來,他來臨安州是為了臨安庫房盜竊案,那他當日為何又出現在風王府?
楚御,風王府被屠殺你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與此同時,臨安州一座低調奢華的府邸。
“楚御來臨安州了,還殺了黔城縣令劉氓?”高耀滿臉不可思議,布滿褶皺的額角緊緊擰起。
“是的,大人,今天剛得到的消息,他落榻在了知州府,今日還帶著一名女子去了西郊荒山。”下人恭敬的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回道。
“他來臨安州做什么?”高耀示意下人退下,來回一陣蹙眉深思。
一個好好的錦衣衛少指揮使不在京城待著,跑到這偏遠地方來,西郊荒山,那里到底有什么東西?
忽然,高耀猛的頓住腳步,西郊荒山,那里可是埋著劉冶的尸體,難道……
“來人,快去請言師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