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尿病晚期,已經出現了腎衰竭,需要進行透析治療,他的心肺功能也出現了障礙,先給他辦理保外就醫吧!”
葉思珉看著與醫生站在一起的獄警,拿著檢查單的手都在顫抖。
過了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腎衰竭?怎么可能,我前幾天見他的時候他還好好的,怎么可能會這樣,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我爸爸他一直身體很好的,我......”
醫生看著她腫脹如豬頭的面孔,面露不忍。
“病人家屬,你先冷靜一下,現在最重要的是先給病人先做手術,不能拖了?!?br />
“那快治啊!”
“你父親被剝奪政治權利終身,只能自費。”
聽到自費兩個字,將葉思珉混沌的大腦砸了個清醒。
“那大概要多少錢?”
“除了他目前的手術費,以及后續的治療,保守估計也要50萬吧!”
50萬!這要是以前50萬也就只夠她買個包的,可是現在她卡上所有的錢加起來怕是都沒有5萬塊。
咬咬牙冷靜的說:“我們治,我可以先見見我爸爸嗎?等一下我就去籌錢?!?br />
葉思珉隔著重癥監護室的玻璃,看到父親安靜的躺在病床上,面色蒼白浮腫,抹了抹臉上冰涼的液體,她只有爸爸這一個親人了,無論如何都不能出事。
跟著獄警辦了保外就醫的手續,在醫院門口的提款機上看了看自己卡上的余額,杯水車薪。
坐在門口的臺階上,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這是個陰天,天空灰蒙蒙的像是要將天幕都壓下來,壓的她喘不過氣。
她沒有可以幫忙的朋友,能想到快速籌錢的辦法就只有賣身、賣腎了。
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撥通陸景湛的電話,那頭是他的助理接的,冰冷而客氣的說他在開會,恐怕沒有時間接。
無奈,用手機搜索了一下賣腎。
立刻跳出來無數的內容,有調侃賣腎買iphone的人,有警察抓獲地下買賣器官組織的。
葉思珉看到一個黑色的網頁,鬼使神差的點進去,看到隱晦的內容,還有一個電話號碼。
尋了醫院里無人的角落才撥過去。
在她以為不會接聽的時候,對方“喂”的一聲。
葉思珉焦躁的情緒,隨著電話接通的聲音達到頂點。
“我賣腎?!?br />
對方警惕的盤問了她半個小時,確認她不是警方的暗線才跟她說起賣腎的事,一再讓她確定自己沒有生病,身體健康。
但是對方只肯出30萬。
“30萬?太少了吧,我急用,不夠。”
“這已經是最高的了,你一個女人賣一個腎,對身體沒什么影響的,誰不是急用錢才賣腎,我們做這個風險也很大啊,要找醫生做手術,保證你不會有后遺癥的?!?br />
葉思珉想到躺在病床的葉德昌,沒時間再拖了,約定好時間地點她才掛上電話。
昏暗的公寓地下室內,她躺在全是冰塊的浴缸里,渾身發涼,那股子涼意透過皮膚滲透到了心底。
葉思珉躺著一動不能動,眼睜睜看著帶著口罩的人,拿起閃著寒光的手術刀,一點點切開她的皮肉。
她甚至能聽到,手術刀劃開皮肉時發出的輕響,像是華麗的絹帛硬生生被撕開的噗噗聲。
鮮血一點點的滲出來,術刀冰冷鋒利,雖然她已經冷到四肢都失去知覺,還是能感受到皮膚被割開的銳痛。
葉思珉看著醫生手起刀落,渾身都痛的顫抖起來。
那人捧著她的腎臟,雙眼一片麻木,不帶任何感情,好像是菜市場賣肉的屠夫。
而她下一刻將被扔在冰冷的地下室,等過幾天尸體腐爛了才會有人察覺。
即將死去的恐懼,籠罩了葉思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