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會長……”此時,一直作壁上觀的穆意沉,慢慢張口,“我聽聞,如今全在倡導廉潔之風,你閨女一樣成人禮禮物,就要花80萬?”
貌似風輕云淡的一句,卻一語戳中要害。
姜會長聞言瞬時一頭涼汗,這話可不能隨意說!
越發坐到他這個子,作風問題便越要當心。
況且,他不過是官職略微高一點,家境實際上也便一般般,不然哪里用得著帶女兒過來與會,妄想攀上穆家?
他混跡官場多年,應變能力倒是不慢,忙扯起一絲笑,態度較之前恭敬低微許多:“穆總,誤會,全都是誤會啊。實際上,吳小姐說的對,剛才是露露口誤,這鏈子也就值個幾萬。這小孩,跟你們開玩笑呢?!?br />
“爸!”姜露急急回頭,打斷他的話。
被父親當場拆臺,傳出去她怎么見人?
“你給我住嘴!”姜會長沒有再慣著她,陰沉下臉呵斥,“還不跟吳小姐賠禮道歉?”
他不過是命令這女的賠禮道歉,穆意沉就拋出這樣一句狠話來,顯見是要護著,這要是萬一后邊給他使了絆子,可該怎么辦?
穆家他可得罪不起。
況且,他剛才那句,的確也是一言驚醒夢境中人,看起來往后還是要約束好女兒,在外邊不能太高調,不然遲早出事。
姜露不愿,最終還是姜會長嚴聲斥責幾句,她這才十分不情愿地說了聲對不起,而后便提起裙子,哭著跑出宴會廳。
姜會長笑十分勉強:“穆總,抱歉,露露被我寵壞了,下回有機會,我再請你吃飯賠罪。”
看穆意沉點頭,這才慌忙告辭去追女兒。
沒有了左一句右一句的嘁嘁喳喳聲,吳清歌心情莫明舒暢。
順手夾一根離自己近的萵苣,余光卻發覺一道目光,正一瞬不瞬地落到自己身上。
她看去,跟穆意沉幽邃的黑瞳撞了個正著兒。
男人的眼中,倒映著自己的人影,好像隱約還有一縷愉快。
吳清歌這才察覺到,自己有些過于喜形于色了,遂收起唇角笑意,沒事人地把目光移開:“我不過是不喜歡,有人打著我的稱號在外邊招搖撞騙,因此才方才沒給那個女孩兒面子?!?br />
講完,心中卻又有些懊惱,覺的自己這樣解釋一通,好像有些此地無銀了。
穆意沉端起葡萄酒一抿,在她沒看見的角度,今天晚上繃了好久的唇角。幾不可察地向上一揚。
姜會長父女的離去,對整場酒局并無影響,酒過三巡,穆意沉原先想著離開。
恰好此時,意外得知綠菊廳今天晚上有一場關鍵酒局的張毅爸媽,匆匆從四樓趕上來打招呼。
張董跟張夫人,一個混商場一個混權力場,張家在江城也算有頭有臉,僅是二人在各自領域并不是處于金字塔頂。
光是這綠菊廳中的,十個就有八個就壓他們一頭。
張董作為私企銀行高管,平日少不得要跟生意場人打交道,有這種結識權貴的好機會,自然不能放過。
二人一圈酒敬下來,跟張夫人關系尚可的孫會長,便領了他們過來見穆意沉。
張董以前在宴會上,遠遠看過穆意沉幾回,可一直苦于無契機向前攀談。
現在,站在這堪堪而立的高冷男人跟前,必得在心中贊一聲后生可畏。
雖然,穆家背景深厚,可穆意沉自己亦是才可以出眾,端瞧這一個個老油條在他跟前一幅諂媚的樣子,就知他決對不是只靠著背后“江城第一世家”的光環。
敬和怕,都擺在了臉面上,張董夫妻伸出手來,恭敬地叫了聲“穆總”。
穆意沉起身同二人一一握手,親切的態度要夫婦倆頗有些受寵若驚。
“穆總,我敬你一杯?!睆埗瓋墒峙e杯,仰頭一口悶。
穆意沉則是輕淺喝了口以示回敬,隨即放下高腳杯從新坐回,狀似隨便張口:“幾年前我跟令公子有些交集。聽聞,他前些日子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