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梔這才如夢初醒般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面包,發現確實是過期的。
她也不知想什么這么出神,竟沒看出來面包是壞的。
一早有準備,宋景墨淡定的自阿杰手中接過一包吃食,示意商梔自個兒打開看看。
商梔費了很大勁兒才把包裝弄開,發現里面是一大盆關東煮,是她愛吃的口味。
趁著這段時間,宋景墨俯身,盡量以最平易近人的語氣說最扎心的話:“可是……這也需要證據,是不是你做的,不是我能決定的事情。”
商梔揪著包裝袋的小手頓了頓,隨后裝作若無其事的繼續撕扯包裝,從中取出那一盆關東煮,如獲至寶的放在桌子上。
僅僅在這里待了不到半天,她已經感受到了令人窒息的死亡感,這里的一草一木都使她極為不適,連呼吸都喘不過來。
“更何況這件事,擺明了有人要整你。”宋景墨神色糾結了些,但還是斟酌著把話說完,等商梔的反應。
阿杰站在他身后,不明就里的盯著二人間突然尷尬的氣氛。
佯裝什么都沒聽到,商梔繼續從中拿出一雙筷子,試探著在其中一塊關東煮上戳了戳,想聞聞是什么時候買的。
礙于宋景墨還在說一些比較扎心的話,她微微動了動喉,最終還是沒說什么,直接開吃,全然把宋景墨晾在一邊。
但她心知肚明,這件事跟商家,商蕊脫不了干系。
含糊不清的咀嚼著一塊腸,她伸出食指,頗為不滿的戳了戳桌面:“我大概猜到是誰做的了。”
可宋景墨還沒猜到,他睜著一雙攝人心魄的妖孽眼睛,顯得很無辜,阿杰在身后看著,只覺眼睛要瞎了。
商梔輕咳一聲,似乎被關東煮嗆到了,當即不再說話,起身去接了杯水。
去的時候,她下意識瞥了宋景墨一眼,見他沒有要喝水的意思,也就不替他多接一杯了。
宋景墨沒有喝水的心情,他看著商梔若無其事的吃吃喝喝,心底的一股火氣也“嗖”得竄上來,他壓抑住怒氣:“你不想調查?”
“想啊,”商梔正在大吃特吃,頭也不抬,“但你還是別查了。”
畢竟商蕊對你很重要,二選一也一定不會選我的,沒有后來者居上的道理,前人永遠也忘不掉。
她沒說別的,只讓他別再調查了。
她知道自己同宋景墨只是浮于表面的情侶關系,她不在乎他對商蕊怎么樣,但為了自己的面子,她并不希望宋景墨繼續調查……
顯然宋景墨不明白她的意思,想要刨根問底:“為什么?”
不想說實話,商梔悶聲悶氣道:“我怕查到的結果讓你傷心。”
商蕊對他來說肯定挺重要的,不然也不會送她這么大一幅無價之寶。
宋景墨蹙眉,陰沉的望著她,似乎二人心情都不是很好,商梔是因為檢察院還有公司,宋景墨則是因為商梔有一次麻煩了他。
不用說,他也聽得明白話里的意思,沒來由的一陣火氣。
“傷心什么?我現在擔心的是你的事情,你出什么事兒我公司的信譽也逃不掉。”
宋景墨把那塊已經壞掉的面包丟到垃圾桶里,給阿杰使了個眼色,阿杰乖乖走上前提起垃圾桶,準備把垃圾倒掉。
商梔沒說話,默默攪拌著盆里的關東煮,空氣中飄來絲絲香氣,良久,她放下筷子:“你一定會傷心的,別查了。”
沒來由被懟了一通,宋景墨氣笑了:“商梔,你真當我傻了不成?你又要把事情都歸咎在商蕊身上嗎?”
他是真想不通,難不成次次都是商蕊在背后搞鬼?
明明什么蛛絲馬跡都沒有查到,她便已經開始暗示他是商蕊搞的鬼。
指節微微顫抖了那么一瞬,商梔十分想落下淚來,但她忍住了,垂下眼睫,繼續拿起筷子:“嗯,你說的都對。”
她想過同他爭辯,但那有什么用?
次次都是她吵不過他,久之也不愿爭辯了。
宋景墨以為是自己說對了,只用沉沉的眸子看她。
阿杰很快便回來了,對現在的氣氛有些摸不著頭腦,但他還是適時開口:“商大小姐不要想太多,是誰干的還有待調查。”
不說還好,商梔本不欲多說什么,這一說,讓她內心無處發泄的火氣兒又挑起來了。
她再也吃不下一整盆關東煮,“唰”的一下站起身來,冷冰冰的朝他們下逐客令:“你們走吧,我在這里過得挺自在。”
自在嗎?
宋景墨不由自主往房間里瞥了幾眼。
雜七雜八的涂鴉繪在墻壁上,鮮紅的筆水與陰郁的氣氛形成強烈的襯托,空氣中漂浮著一層淺淡的塵土,整間房里只有濃濃的死氣。
顧及到商梔現在瀕臨崩潰的情緒,他只是冷冷一哼,轉身走出了房間。
阿杰不明覺厲,傻傻跟在明顯已經氣出心病的宋景墨,試圖討好他:“要不要讓里面的人稍微照顧一下商大小姐?”
只是讓他們稍微照顧一下,也沒有讓他們做比較出格的事情,想必院長是會同意的,宋景墨約莫也會同意。
宋景墨又哼了一聲,自口袋里掏出手機,語氣不善:“你閑得?”
莫名其妙被噎了一句,阿杰早已對此見怪不怪,只是悻悻摸了把鼻子,閉上嘴不再說話。
他也摸不清楚這位爺的性子,說好是好,說壞變壞,也不知方才商梔怎么惹他了,讓他變得如此暴躁。
宋景墨氣還沒消,神色冷清,隱約含著幾分戾氣,態度也不是很好:“這個女人簡直不識好歹!”
“啊?”沒有親眼見識到發生了什么,阿杰木納道。
商梔不會說了些大逆不道的話吧,但她現在能倚靠的只有宋景墨了,惹他生了氣,她又該怎么辦?
突然記起阿杰不了解事情經過,只知道二人間有了一種莫名的隔閡,他不由神情一松。
宋景墨重回淡漠。
“這些事情你就不要問了,幕后的人一定不會放過她,我也不會讓她難受太久,她既然愿意待,就讓她待個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