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堇茵來到客廳的時候,三五個女傭正圍在茶幾旁議論紛紛。
“這個看上去應該很貴吧?”
“這還用說嗎,顧少帶回來的東西,肯定價格不低。”
“到底要多少錢啊?”
“那誰知道,說不定比我們一年的工資還多呢……”
蘇堇茵剛拿著水杯走到茶幾旁,其中一個女傭眼角就瞥見了她,趕緊低低咳嗽了一聲。
隨著這聲咳嗽,幾個女傭紛紛轉過了身,其中一個眼疾手快,將桌上那打開的盒子重新合上了。
那是個長方形的牛皮紙盒,看上去有些粗糙,并不精致,也沒有任何的LOGO。
“這是什么?”蘇堇茵問。
“顧少說……這是從馬來帶給您的禮物。”一名女傭回答。
“禮物?”蘇堇茵挑挑眉,打開了盒子。
那是一雙淺米色高跟鞋,跟高約6厘米,簡簡單單的樣式,看上去平凡無奇。
她伸手摸了一下,那皮質很軟,軟得有些不可思議。
顧清歌送過她別墅,送過她跑車,也送過她不少鉆石珠寶,卻從來沒有送過這樣包裝簡單的鞋子。
鞋子柔軟的觸感讓蘇堇茵有了試一試的沖動,穿上之后,果然十分的合腳,絲毫沒有束縛和緊繃感,比那些徒有其表的大牌美鞋要舒服多了。
不僅如此,鞋內還別出心裁地設計了一個內襯,可以讓雙腳和鞋底嚴絲合縫,不至于在行走過程中產生位移。
聯想到Vivi la vida旗下那些一直火不起來的鞋類品牌,蘇堇茵心念微動,問那說話的女傭:“顧少還有沒有說什么?”
“沒有……”那女傭搖了搖頭。
“這是馬來當地一個鞋匠手工制作的鞋子,聽說很符合人體工程學,不過制作的速度偏慢,一周只能完成一雙。”顧清歌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他邁著兩條大長腿,正從樓梯上走下來,明明已經換上了一身家居服,慵懶中卻依舊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英挺,那身寬松的衣服穿在他身上,絲毫不顯得累贅拖沓。
見狀,幾個女傭很有眼力勁兒地魚貫而出,很快,客廳里就只剩下了蘇堇茵和顧清歌兩個人。
“所以,你的意思是?”蘇堇茵挑眉看著他。
她當然知道,這個禮物不止是一雙鞋子這么簡單。
“考慮到這個工匠手藝不錯,我把他帶回來了,以后可以為你所用。”顧清歌道。
習慣了這個紈绔的肆意玩味,蘇堇茵倒也不覺詫異,這朵奇葩在路上看到一株花很順眼,恐怕也會二話不說地直接叫人挖回家種下。
不過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有這種肆意妄為的資本……
“工匠人呢?”她直奔主題。
“安排在酒店住下了。”顧清歌道。
“沒想到你居然這么閑。”蘇堇茵不動聲色地嘲諷。
有空幫她物色鞋匠,說明被馬來攔截的那批貨物一定已經被順利放行了,虧得她還一直擔心這個紈绔會不會出事,現在看來,之前的種種擔心純屬多余。
被嫌棄了的顧清歌,早已對她的嘴硬心軟習以為常。
從上樓時聽見她輕聲念自己名字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她絕不像表面上這么平靜冷漠。
“對了,”蘇堇茵忽然想起一事,“我閨蜜快離婚了,從明天起,我搬出去陪她住。”
言下之意,她短時間內不會再回顧家別墅。
顧清歌點點頭并未強迫她留下,除卻不能離婚之外,他似乎從沒要求她為自己做過任何事情。
“明天我送你。”他修長而干凈的手指,替她端起桌上那只倒滿水的玻璃杯,“先睡吧,時候不早了。”
也許是因為這個紈绔平安回來的緣故,蘇堇茵心里仿佛放下了一塊石頭,后半夜睡得格外安穩。
次日凌晨,去公司處理完大大小小的事情之后,顧清歌將她送到了金樟小區。
這小區的名字雖然俗套,但地段很不錯,位于二環以內,在A市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房價足以高到令絕大多數人望而卻步的地步。
熟門熟路地來到一個獨棟小別墅前,她輸入密碼,打開前院的鐵門走了進去。
這是父母留給她的房產,她幾乎沒怎么住過。
這次因為安書筠要離婚,想從家里搬出來的緣故,她才從抽屜里翻出那把早已被遺忘的鑰匙,幾年來頭一次打開了這里的大門。
令她意外的是,獨棟小別墅里竟已有好幾個傭人在等著了。
手里拿著吸塵器的那個吳媽是顧家的熟面孔,見了蘇堇茵,率先說道:“蘇小姐,這里馬上就收拾好了。”
蘇堇茵揉了揉眉心,不覺有點頭疼。
不用說,一定是顧清歌把這些人叫過來的。
不過……顧清歌又怎么會有這里的鑰匙?
這個疑團在她心里只短暫地停留了一秒——顧清歌似乎從來不需要鑰匙這種東西,不管是什么地方,他刷臉就能進,沒人有膽子敢攔。
“吳媽,你先回去吧,剩下的我自己來。”她道。
“那怎么行?”吳媽連忙搖頭,“顧少吩咐過了,讓我們必須打掃干凈才能走。再說這里都好久沒住過人了,灰塵這么大,蘇小姐你一個人忙不過來的。”
“你們先走,我會有辦法。”蘇堇茵依舊堅持。
忙不過來,她可以請保潔。
總而言之,她不想欠顧清歌人情就是了。
人情欠得太多是會還不清的,要是那個紈绔厚著臉皮說什么以身相許之類的話,她連拒絕起來都沒法那么理直氣壯。
送走了吳媽一行人,外頭的天色有點陰沉,空氣也變得沉沉的,蘇堇茵這才記起天氣預報說今天有一場雷雨。
關上門窗,她仔細打量起了這棟房子。
她同父母一起在這里住過好些年,那時候蘇家還沒有沒落,她還是父母的掌上明珠,時間一晃就過了很久,回想起來真好像做夢一樣。
雖然已經幾年沒有來過這里了,但周圍的一切對蘇堇茵而言還是極為熟悉。
這些年她之所以不來,就是怕自己沒法面對那些回憶。
而現在,她覺得自己已經足夠強大,不管什么事都能想到辦法面對和處理,只是不知為什么,一想起那個總在她生活中橫行霸道的顧清歌,她心里還是會涌起一種微妙的感覺,既覺得煩,又沒有煩到一看到他就生厭的程度。
最重要的是,那個紈绔總能處處吃定她,而她卻根本拿他沒辦法……
揉揉額頭趕走那些奇怪的思緒,她走上樓梯來到書房,順手翻了翻書架上那些蒙塵的書。
這一翻,就翻到了一本顏色已經發黃相冊。
打開相冊,里頭是她和父母的一些生活照,可以說記錄了她的成長,其中也不乏秦默涵的照片,他是她兒時最親近的朋友,也是當年為數不多真心對她的人。
照片中的秦默涵總是笑容溫和,她不知不覺就看得有些走神。
“這是什么?”一個聲音突然響起,將她嚇了一跳。
轉目一看,是那張再熟悉不過的臉。
這個紈绔是什么時候來的?
“顧清歌,你知不知道進來之前要敲門的?”她沒好氣地問。
“已經敲過了,你完全沒有反應。”顧清歌聳聳肩表示自己很無辜。
難道是剛才看的太入神了?
蘇堇茵尷尬地放下手里的相冊,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是怎么進來的?”
她明明把大門反鎖了,這個紈绔該不會連她家的備用鑰匙都拿到了吧?
“我按了一會兒門鈴沒反應,就到后門看了一眼,”顧清歌說著,放下了手中那把銹漬斑斑的帶著鐵鏈的鎖,“后門一推就開,建議你明天叫物業過來修一修。”
好吧,看來這別墅的確有點年久失修了,居然連鎖都已經銹壞了……
“最近A市多了不少入室行竊的團伙,不如今晚我留下來陪你?”顧清歌挑了挑眉問。
蘇堇茵想也不想就要拒絕,哪曉得就在這時候,樓下突然傳來“砰”的一聲重響。
聽起來,應該是那鎖不上的后門被大風吹得撞上了什么東西。
緊接著是幾聲悶雷,一場潑瓢大雨就這么措不及防地落了下來,雨點無比密集,很快就模糊了書房的落地窗。
“我沒帶傘。”顧清歌攤了攤手。
那雙微微上翹的桃花眼,怎么看都和沒皮沒臉四個字掛不上邊,蘇堇茵卻還是很有揍他一頓的沖動。
雖然,這人的身形把她要高大得多,就是在男生里也是拔尖的個頭,她根本打不過。
“這里不會沒有傘,我去幫你找。”她皺眉。
看著她在別墅里翻來找去的背影,顧清歌唇角微揚,絲毫沒有被人嫌棄的覺悟。
找了半天,卻還是一無所獲。
其實就算這里有傘,放了這么多年也一定報廢了不能用。
看來這個紈绔是走不了了……
此刻,看著吳媽收拾出來的唯一一個房間,蘇堇茵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這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早知道如此,自己怎么著也得留吳媽一行人把整棟房子收拾完了再走。
“我去看看別的房間有沒有能住人的。”她道。
心里雖然有點莫名忐忑,語氣卻還是佯裝平靜。
只不過,這細微的表情根本逃不過顧清歌的眼睛。
“不用怕我,我不會對你做什么。”他眼角是微微的笑意。
“你覺得我會怕?”蘇堇茵打腫臉充胖子,毫無底氣地反駁。
之所以毫無底氣,是因為她很清楚這個紈绔的身手。
她天天跑步鍛煉,就是為了防止這個和她同住一個屋檐下的紈绔趁人之危,而事實證明她純屬多慮,他似乎根本沒有這個打算。
更讓她詫異的是,他房間書柜的角落里居然放著一本蒙了塵的證書,上面赫然寫著空手道九段。
據她所知,空手道七段以后的段位,一般就可以被稱為武術大家了。
這個紈绔的真實水準是什么,對她來說一直是個謎。
顧清歌很給面子地沒有戳穿她這只紙老虎,微微一笑,那雙深棕色的眸子熠熠生輝:“我去樓下睡沙發,有什么事就叫我。雖然我聽力很不錯,但雨聲太大,還是建議你晚上開著房門。”
突然這么一本正經,讓她有些不太習慣。
“顧清歌,你是Gay嗎?”她鬼使神差冒出了一句。
那張棱角分明的臉先是一怔,隨即笑得意味深長:“為什么這么問?”
蘇堇茵忍不住結巴了一下,她究竟是有多抽風才會突然問出這種蠢問題?
“沒……沒什么,”她咳嗽一聲,慌亂地掩蓋這個話題,“我先睡了,你己慢慢鋪沙發。”
說著,一溜煙地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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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第37章 肆意妄為的資本
作者:禾小禾? 更新時間:2017-04-21 23:55:02? 字數:3534字
禾小禾(作者)說:
文章進行了一下修改,字數也進行了調整,但基本內容沒有變,對于給大家帶來的困擾深表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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