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著話來到后院廂房,老郎中正在給病患把脈,昨日醒都醒不過來的男人今天已經能睜眼半靠在床頭。
見她過來,老郎中診完脈后起身將今日的情況與云曦再述一遍。
這人的病情在她預料之中,云曦并未說太多只坐下依舊如昨日那般給病患診脈,床上的那人見她這般小的年紀來給自己看病頓時慌了,瞪著眼睛不肯配合:“你們!你們是不是想害死我啊!?”
“找這么一個丫頭來給老子看!”他話說得慢,聲音又粗啞不堪要費點力才能聽清說的什么。
他手動得厲害不給摸脈,云曦干脆撒了手坐在床邊靜靜地望著他:“你盡管折騰,不給看便不給看,不愿我治運氣好你大概還半十來天可以喘氣。”
男人冷笑欲說話張嘴便咳,老郎中神情一凝忙取來小缸往他面前湊,只見男人低頭嘔出猩紅的血來,他自個都呆住愣愣地看著。
云曦指了指他心肺道:“若我沒有診錯,你應是前不久嗆過水傷了肺部,過后便時常低咳加上平時有吸食胡草飲酒的習慣,這咳癥最少也有一個月了,一直拿藥不好是因你喝藥的同時吸食胡草與飲酒習慣皆未改,才導致如今這般境地。”
男人瞬時變了臉,連老郎中皆是一臉詫異。
她看了眼小圓缸中的血:“你盡管折騰,活得到下個月你也活不到秋日過去。”
男人心中暗驚,再看胡先亭與老郎中皆站在旁邊靜靜看著不語,他心頭顫了顫遲疑道:“你可治得好我?”
云曦淺淺一笑:“若你愿意配合自然可以。”
“好……”他盯著云曦:“要是給我胡亂治你們都別想好過了!”
胡先亭一聲罵差點奪口而出,這人簡直不知好歹!
云曦淡然道:“只要你肯配合包你好起來。”
看診完云曦又讓胡先亭寫下新藥單:“我可能不能每日都出來,他大約的情況就這樣,如果肯配合,自然是可以及早好起來。”
“多謝姑娘,多謝姑娘!”胡先亭欲再以報酬勞謝她。
云曦忙擺手拒絕了:“不必這般,你給我的酬勞已經夠了。”
老郎中終于壓不住心里的疑惑,問道:“老朽厚著臉皮敢問一句,姑娘是從哪里看出這人飲藥時依舊有飲酒的習慣?”
她據實以告:“昨日我翻他嘴見舌苔發白,口中濁氣濃郁,再看眼下,血絲多眼白發黃便想到可能是飲了酒,今日詐他一詐,果真是如此。”
“小姑娘年紀輕輕醫術高超,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老郎中由心而發佩服道。
“不過是講望聞問切發揮的極其細致罷了,醫術高超倒是不敢當,我年紀尚小,該學的東西還有很多,這次不過占了個經驗之談的便宜。”
見她謙虛,老郎中只是笑笑搖頭。
他甚至有點懷疑,這個小女孩的年紀是否當真如外表這般小。
云曦不敢展露太多,她不過是仗著二人對自己的身份不了解施了一手。
這個病患并不難治,他本身服藥的同時還飲酒便大大降低了藥性,導致病情一直反復。
還有另一個治不好的原因,是因郎中看診看得并不詳細耽誤了病情。
云曦道:“您別不信,我說的是實話若換成其他病癥來我還不一定懂得,多虧了前頭有照治過差不多的病,現在才能站在這和您討論。”
胡先亭無奈道:“不管怎么樣我還是得感謝你,要不是顧姑娘你幫了一把。現在我這醫館估計要不得安寧了。”
病患飲了藥再度睡過去,他若肯乖乖配合不出七天定能痊愈。
云曦留下三天之后的方子,同胡掌柜的辭別往鎮上另一個地方走去。
在她的記憶中林方鎮允許買賣屋宅,并且手續并不嚴格。
經過一番打聽,她找到劉西巷子這塊地方,這里原先是一族姓劉的人所居住。
如今他們都遷走了,留下宅子轉賣。
既然想到分家,她得將一家子以后的路都給想好。
云曦想法子委托一位大娘裝成自己的母親,劉氏留下的宗親,想買這里的房屋都是通過這人。
云曦連著看了三家,瞧中最里面的那間。
那幢房子統共有六間房舍,進門是小院右邊廚房,進了門是中廳,左右兩邊各有房間。
請來的大娘機靈,見云曦看來看去就屬在這間房舍中駐足最久,當下便與對方談起價格。
屋主坦白亮出房價:“七十兩,這房子得七十兩才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