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炫目,城墻中央,一男子身著飄飄白衣,身姿頎長筆直,手執(zhí)一把水墨折扇,一頭長發(fā)高高地束在頭頂,素色頭巾飄蕩在兩旁。
在明媚的陽光下,整張臉精致而俊俏,膚質白皙透亮,聽到城下的歡呼聲,醉人的桃花眼頓時一彎,“啪”地一聲收起折扇,立刻朝人群打了起招呼,“親愛的鄉(xiāng)親們,本世子今天是來救你們脫離苦海的!”
底下的人群頓時跟著鬧騰了起來,特別是開路的乞丐,一個個就像見了自己親爹一樣,雙眼放光,尖聲歡呼。
“大慈大悲的晉世子,請您現(xiàn)在就拯救我們饑餓的肚皮吧!”
“心地善良的晉世子,貧窮是魔鬼,求您為我們趕走它吧!”
“晉世子您就是我們的再生父母,人間的活菩薩!”
......
一時間,各種各樣的恭維話全都匯成了一團,齊齊飄向城墻上的白衣男子。
驚愕的孔廉早已坐不住,瞬間站了起來,指著墻頭上的白衣男子,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沒有表情的孔靖仿佛什么也沒有發(fā)生,依舊靜靜地站在那里。
好奇的孔綰看了一眼那高調的白衣男,又低頭湊到衛(wèi)紫央身邊,“這就是晉王府的世子?”
衛(wèi)紫央瞟了一眼駱子然,頷首輕笑,“看來你父親有得頭疼了。”
孔綰不明所以,繼續(xù)看向墻頭。
駱子染大搖大擺地站在城頭上,一邊搖著折扇,一邊欣賞著百姓對他的贊美,最后摸出懷里的銀票,一把就扔了下去,“賞你們的!”
一垛銀票飄到半空,如天女散花一般,瞬間分散成了數(shù)十片,洋洋灑灑地往下飄落。
一時間,引起了無數(shù)人的搶奪。
孔綰嘴角一抽,這就是古代版的土豪嗎?真是有錢的敗家子!
那男子灑完銀票,大氣地將懷里一應值錢的東西都拋了出去,拋完以后,雙腳輕輕一蹬,筆直地墜下城頭。
在眾人的驚呼聲中,他就像一只白色的飛鳥,飛快越過人群,轉眼落到孔廉的椅子前,輕飄飄地一坐一靠,動作要多瀟灑就有多瀟灑。
孔廉老臉一驚,這才回過神來,“晉世子,這把椅子是本官的!”
駱子染無辜地瞧了孔廉一眼,“這椅子上刻著大人的名字嗎?”
孔廉頓時吃癟,回答不上,只得怒哼了一聲。
“晉世子,這把椅子可是太尉大人坐的,你怎能逾越了規(guī)矩呢?!”一旁站著的小官實在看不慣道。
駱子染翹著二郎腿,慵懶地靠在椅背上,頭也不抬地道:“除了皇伯伯的龍椅本世子沒有坐過外,你說說還有哪把椅子本世子沒有坐過?就這把破椅子,本世子還嫌太硬呢!”
那小官聞言頓時一驚,慌忙閉上了嘴。
這駱子染的大名在永樂城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他翻墻偷香,這京都上上下下,幾乎所有閨房的墻頭都被他翻過,他紈绔大膽,曾有一位官員得罪了他,他就將人家的丑事掏出來爆料,然后找說書先生在茶樓里說了三天三夜,逼得人家向皇上請旨立刻就調出了京都,這才擺脫了他的魔掌。
見無人說話,駱子染搖著折扇,四下掃了一眼,忽然看到擋住視線的孔綰和衛(wèi)紫央,桃花眼一瞇。
“美人?!”他立刻起身走到二人身邊,唏噓地看了一眼孔綰,朝衛(wèi)紫央問道,“衛(wèi)美人,你身邊的這位美人是誰?!”
“你別想染指她!”衛(wèi)紫央不咸不淡地給了他一個眼神。
見到美人,駱子染也不坐椅子了,身子一靠就坐到了孔綰身邊,絲毫不顧衛(wèi)紫央的警告,“美人,在下駱子染,請問美人芳名?”
能隨意搶了孔廉的座椅,還無人敢追究,孔綰直覺此人定不簡單,她還不想在這個世界留下太多牽扯,于是淡淡道:“無名氏。”
“無名氏?”駱子染微驚,唇角懶懶一勾,“有意思,那本世子叫你氏美人好了?”
“難聽?!笨拙U淡淡道。
“哦?”似乎從來沒有被這么冷漠地對待過,駱子染反而來了興趣,嘖嘖稱奇道,“不愧是本世子看中的冰美人,有個性!”
一直站在陰影里的孔靖雙眸微變。
“咳咳咳......”被忽略的孔廉沉著老臉道,“晉世子來這里又是為了什么?”
“揭榜??!”駱子染說得理所當然,拿出手絹,優(yōu)雅地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難道來陪你這老家伙曬太陽嗎?”
孔廉老臉瞬間變得透綠,“晉世子,本官負責在此招納賢才,你再在這里搗亂,休怪本官將你捆了交給晉王爺!”
“勸大人最好別這樣做,”駱子染淡淡道,就在孔廉以為他服軟時,他卻冷笑了一下,“估計父王會將大人和我一起扔出來!”
孔廉氣得失語。
駱子染起身,走向張貼皇榜的地方,一雙纖長的手眼看就要揭下皇榜,孔廉頓時大驚,慌忙沖上去攔住了駱子染,“你到底想干嘛?!”
“揭榜??!”駱子染重復道。
“你揭了榜想做什么?!”孔廉氣急敗壞地問道。
“千兩黃金自然是拿來救苦救難,至于那一個條件......”駱子染用折扇撐著下巴,思考了一下,一臉認真道,“本世子想要三千名美人?!?br />
眾人齊齊驚愕當場,孔廉頓時跌倒在地,孔綰身子一晃,衛(wèi)紫央抿唇一笑。
幸好一旁的御林軍護住了跌倒的孔廉,孔廉這才穩(wěn)住身子。他氣得臉色發(fā)白道:“晉世子,本官問的是你揭了榜以后,要如何找出控制瘟疫的辦法?!”
“辦法?”駱子染恍然道,“本世子只知道皇伯伯會許諾一個條件,還不知道居然要什么控制瘟疫的辦法?!?br />
眾人齊齊無語。
孔綰不禁失笑,這人可真是一個活寶!
惹不起躲得起,孔廉見時辰也快接近正午了,他連忙下逐客令道:“晉世子,本官要午休了,你如果要揭榜,那就先找到方法再來吧,本官就不等你了?!?br />
說罷,他帶領身后的官員迅速離開了。
“你父親跑得竟然比兔子還快,”駱子染踏著步子走到孔綰身邊,風流一笑,“本世子有那么可怕嗎?”
孔綰微驚,他居然知道她的身份?但很快她便釋然了,此人既然能攪得京都雞犬不寧,本事自然不小。
她淡淡一笑,算是認同他的話,“一個臉比城墻還厚的人,是比較可怕。”
駱子染雙眼一睜,又無辜地眨了眨,“冰美人,你這可冤枉子染了,其實子染的面皮比閨房里的小姑娘還薄呢,不信你摸摸?”
說著,便把那張細皮嫩肉的臉湊了過來。
孔綰忍住想要給他一巴掌的沖動,繞過他走了過去,淡淡道:“貝子,看來你今天是拿不到那藥方了。”
衛(wèi)紫央跳下桌案,立刻跟上去,“無妨,今天等不到,明天繼續(xù)來等,一定能等到人揭榜?!?br />
見二人無視自己就這樣走了,駱子染也沒有感到尷尬,立馬也跟了上去,“衛(wèi)美人、孔美人你們要去哪里,等等子染吧!”
衛(wèi)紫央手一伸,攔下了駱子染,“晉世子,孔丫頭可是同我一起出來的,我自然要護送她安全回府,你請便吧?!?br />
“衛(wèi)美人,你此番話未免太無情了?”駱子染搖了搖折扇,笑道,“難道你想金屋藏嬌?也罷,你將孔美人藏進屋,本世子再將你藏進本世子的金屋里,豈不是一舉兩得?”
衛(wèi)紫央云淡風輕地笑了笑,“我可沒有世子你這樣的雅趣。”
說罷,他后孔綰一步進了馬車。
見兩位主子進了馬車,趕馬人一揮馬鞭,馬車迅速揚塵而去。
駱子染“啪”地一聲合上折扇,望著遠去的馬車,嘴角笑意濃濃,意猶未盡。
馬車中,衛(wèi)紫央沒骨頭似的靠在車壁上,見孔綰挽起窗簾一直盯著外面看,懶懶問道:“看什么呢,這么出神?”
孔綰道:“看有沒有什么特別的事情發(fā)生。”
“這永樂城日日都這樣繁華熱鬧,特別的事情也變得不特別了?!毙l(wèi)紫央勾唇道。
孔綰不禁蹙眉,這衛(wèi)紫央沒有說錯,她這兩天從太尉府和皇宮來來去去,也將永樂城走了大半,街道上除了喧鬧的人群,確實沒有什么特別的。
想到此,心頭不禁升起一絲煩躁,那她要怎樣才能離開這里???不可能真的只有靠那神棍了吧?
尋思間,馬車停了下來。
“貝子、五小姐,到太尉府了?!壁s車人恭敬道。
孔綰一掀車簾,當先跳了下去,豈料她剛一落地,一位身著藏青色宮服的老公公便走了過來。
他拿著一把拂塵,年紀大約有四五十的樣子,臉上露出和善而生疏的笑容,“五小姐,你可算回來了!”
孔綰不明所以,“公公找我何事?”
曹德海道:“皇上讓咱家來傳一句話,說九公主就該去學堂學習了,剛好卻一個伴讀,見五小姐才藝出眾,品德兼?zhèn)洌悦魈炀妥屇銇砼阕x九公主上課。”
“怎么會這樣?”孔綰皺著眉頭,覺得這事有些突然。
“這是太子殿下為五小姐爭取的,這可是別人求也求不來的福分,你可要好好感謝太子殿下。”曹德海笑道,隨后走向自己的馬車,回身叮囑道,“咱家這就回宮去了,你好好準備,明天記得按時去請九公主上課?!?br />
說完,便駕著馬車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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