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市？我第一個不同意。”
“可我們現在缺乏資金。”林鴻予拿著文件夾在自己的辦公桌上敲了敲，眉宇微微上揚，“上市不僅可以幫我們融資，還可以提高知名度。”
邵人杰有些氣急敗壞， 轉身雙手撐在林鴻予的辦公桌跟前恨不得咬死他，“但是上市也意味著我們不能再掌握公司的全部話語權，公司透明度上升，同時也伴隨更大更多的風險！”
“我知道。”林鴻予不為所動，“邵，我覺得我作為總裁有必要提醒你，我是在通知你并且讓你去準備上市的事情而不是來聽你大吵大鬧的。”
邵人杰推了推眼鏡，沒好氣的哼了一聲，“你小子行啊，過河拆橋是吧。”
“別整天給我扣名頭，現在公司發展太快，資金鏈跟不上很正常，你作為CFO不會不清楚。現在上市對大家都好。另外投資方也正在談，我們現在的運營團隊，技術是最缺資金的，也是成本最高的，如果不解決這個問題，前端一切都跟不上。營銷推廣做的再好，也很難促成業務簽單量的提高。”
“……你行。”
邵人杰當然知道林鴻予不可能把公司推向一個懸崖，想了想這才無奈的攤手，“但是你特么的這是增加我的工作量！我可是剛休假回來！”
“正因為你休假太久了，為了防止你繼續懶下去，應該讓你做點正經事了，這個事情盡快提上議程吧。我晚上約了投資方的張總吃飯，你也一起出席。”
說完林鴻予整了整自己的袖口，“另外，總助的內部競聘如何。”
“暫時沒進展，不是貪圖你的美色，就是貪圖我的美色，要來何用。”邵人杰白了林鴻予一眼，“高層長得帥，竟然連個總助都招不到，這都多久了？我可不想繼續兼任你的助理了。”
邵人杰看林鴻予一副氣色不錯的樣子，忍不住嘴賤，“你那邊呢，和顧平生有進展了？”
林鴻予愣了愣，似乎沒有反應過來對方突然把話題從工作轉移到了私事，一想到上一次顧平生離開他辦公室前提醒他衣衫不潔的語氣和態度，他覺得，應該算是……有進展？
“算是吧。”
“依我看來，她如果做助理完全ok的，但是我個人覺得有點埋沒。”邵人杰端著自己的下巴，言語之間似乎頗為惋惜浪費一位銷售人才在行政崗位上。
“跟我做助理，算埋沒人才？”林鴻予挑了挑眉，微微有些不悅。
“你沒看她的業績？我讓Allan查過她的考勤記錄，學生口碑維系得非常好，而且轉移介紹率也很高，幾乎都會促成簽單，這個銷售能力不亞于路莎的業務能力，甚至她很少加班，可以說……假以時日，絕對超過路莎。”
“嗯，我知道。”
是他深藏心里多年的寶貝，這點能力肯定是有的。
“屬于今年進來的新人里面最耀眼的一位了。不過似乎她并沒有全身心投入工作，是因為她自己家里的事？要知道，我們的業務部門加班可是常態，能做到很少加班，幾乎罕見。”
“你也看到顧氏的新聞了？”
邵人杰不知可否的挑眉，“當然。顧氏不算大，但是如果真的要散，多少也算一塊肉，大家都眼紅著要搶的。沒有主心骨，撐不了多久的。”
俗話說，樹倒猢猻散。
“暫時觀望吧。”林鴻予手里拿著簽字筆轉了轉，“我們現在要做的是給技術團隊提供更充足的資金，給運營團隊增加人手，另外就是招聘更多的優秀的師資力量，讓課程研發部門多上心，生源上來師資不夠，我們的留學課程賣出去了也很難做。”
“不用你說我也會催的。”邵人杰深感自己作為合伙人，責任重大，“看來是真有進展了，Leo你知道嗎，一般情況一個雄性突然特別有干勁要去打天下的時候，往往都是遇到了想要征服的女性。”
“……”林鴻予把玩簽字筆的手指停了下來，“你可以出去了。”
也不知道底下的人是為什么會評價領導層是鐵血人物四人幫，明明這幾個在他面前，絲毫沒有架子可言了。
林鴻予雙手交叉在腦后，做了一下伸展，確實覺得因為之前那一抱，緩解了自己多年來的積怨，甚至像是一個多年的煙民戒煙期間，抽了一根的感覺，酥酥麻麻，又有點后悔碰了，又有點后悔沒有碰更多。
很復雜，也帶點愉悅。
也確實讓他對工作不那么煩躁了。
如此看來，更要把顧平生弄來做他的助理了，不論是從他自己需要的角度，還是從顧平生遲早要繼承顧氏的角度。
他決定要幫顧平生拿回顧氏，幫她做到那個位置，這是他們大學時代就約好的。
既然確定了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又沒有別的第三者第四者，就算不知道她到底在猶豫或者隱瞞什么，兩個人有了初步的進展，算是他的第一步計謀成功了。
……
顧平生這邊這段時間過的卻并不好。
很明顯最近公司里上上下下的人看她的眼神，比之前更八卦了，之前大多數人是懷疑她是領導層的親戚，加上她作為比較優秀的新人，過于顯眼。但是最近明顯有些異樣的神色在里面。
看了看那邊忙著審核文案和排版的杜瑩瑩，再看了一眼坐在后排帶著圓框眼鏡瞇著眼睛和UI較勁的楚楚。她選擇了走向后座。
她輕輕拍了拍楚楚的肩，生怕嚇到她影響到她工作，“小蔓，我這邊有個問題你可以過來幫我看一下嗎？”
楚楚推了推自己厚重的鏡片，有點呆滯的抬頭，似乎腦子反應了好久才想起來眼前這個人是誰，被人打斷工作當然有些不高興，但是她一向覺得，行走江湖還是要為人仗義，這才慢吞吞的拉開椅子，“什么問題，我，我過去看看吧。”
顧平生笑了笑，“是個小問題，但是還是想和你確認一下。你是負責運營UI設計的吧。”
“噢。”楚楚不疑有他，跟著顧平生走到了顧平生的位置那邊。
顧平生業績優秀以后就坐到了業務部的角落上，臨近路莎的辦公室，甚至可以說是一個人享受一方凈土。也算是給優秀員工的特殊待遇了。
“你說的問題呢，給我看看。”楚楚作為一名技術人員，絲毫沒有別的情緒和眼光，只是極為耐煩的看著她，希望她盡快把問題拿出來她好解決。
顧平生把人摁在自己椅子上，笑著小聲道，“噢其實是這樣，公司開發的APP里面有幾個UI我覺得顏色和形狀是不是再改改，你看，這里可以這樣……”
顧平生簡單說了一下自己的意見，比如深紫色的圖標設計比較少見，而且用在他們教育軟件上似乎還是別的顏色更好看一點。
楚楚本以為是挑刺的，卻沒想到顧平生說完，竟然還覺得有點道理。
“嗯，你說的我都記下了，下次我們設計開會的時候我會提出的。謝謝你的意見。”
“嗯，我也是偶然看了一眼，想著能做得更好的話，你也會更有成就感吧。可惜我完全不懂UI設計，否則真的要跟你討論一番了。”
顧平生拍拍她的肩，“沒事了，繼續工作吧。”
“噢。”
楚楚看了她一眼，想來這個人也不是大家口中說的那么媚上欺下無底線嘛。這不挺正常的一個人么。
搞不懂。
她有些溫吞的回到自己的座位，很快旁邊的同事就湊過來八卦，“怎么樣怎么樣，這個顧平生是不是找你麻煩了？”
“沒有。”她推了推眼鏡，不但沒有找麻煩，反而解決了她UI設計上一直覺得不對勁的地方。
“那她都跟你說什么了啊，跟我們說說唄。”
“對啊，說說唄。咱們搞技術的，每天工作太枯燥了，有八卦趕緊拿出來分享分享！”
“噓——上線聊，咱們上線聊。”
周圍的人一窩蜂地又散開來。楚楚這邊還壓根沒有說話呢，他們八卦群就說的熱火朝天了。
——聽說這個顧平生啊，是被Allan帶進公司的，不過據說現在是和老板有一腿！
——不能吧？我看長得好看是好看，也不是國色天香啊。
——要說國色天香，那還是老板比較國色天香……
——樓上你憋花癡啊。
——但是這種靠姿色上位的，真的，這公司也太沒意思了吧？
——上次我親眼透過門縫看到總裁抱著他，那天我正好路過
——你沒事路過總裁辦公室？吹吧你就
——真路過！我去那邊的那盆盆栽里倒水呢！衛生間太遠懶得去，真的真的，比真金還真！
——看不出來啊，顧平生是這種人啊？虧我在新人入職歡迎會上還覺得是我崇拜的對象呢。呸。
楚楚一直保持沉默，并沒有參與他們的發言。她禁忌媽媽的教導，江湖是非多，能不參與就不參與，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何況她覺得，其實顧平生也沒有他們說的那么壞啊，笑起來還挺溫柔的小姐姐的啊。
比起她前上司前同事，好了不知道多少呢。
想到這里，楚楚好像突然開竅了，她知道顧平生為什么不找別人，單找自己了。她歪著頭想了想，就把聊天記錄去掉發言頭像，只留下文字部分，發到了顧平生那邊。
顧平生很快回復了一個“謝謝楚楚！”四個字，加一個笑臉。
楚楚舒了一口氣，希望自己沒有做壞事吧。
